原来在品茶中也能发现美。
洁白的瓷碗中,片片嫩叶犹如雀舌,色泽墨绿,碧液中透着阵阵幽香,往事如梦,随着升腾的雾气涌上心头。
曾今的我一度因为承重的学习负担和考试的屡次失利,一时找不到方向。每日回家的路上,看着黄昏将斑驳的墙影拉长,晚霞日渐退入暮色,惆怅就如密密麻麻的针脚,一下一下的扎进心间,沮丧便从周身蔓延开来。
那天我还是颓丧地低着头,回到家中,试图不发动静地溜进房间,却不料被父亲拦住。抬头,他的目光不似往常那样冷冽威严,却温如阳光,充满关切,一下子让我如沐春风。
父亲什么也没说,径直带我来到茶桌旁,示意我坐下,只见父亲将茶叶沏入水中,兴许是水不够热的缘故,茶叶似一捆干草,轻浮在水上,香气也似有若无,全然没有像往常那般浓郁。我浅尝了一口,白水的清淡夹杂着苦味浸进嘴里,父亲将茶杯一把夺去,倒掉,笑了笑,“温水泡茶不好喝吧?”我为他的捉弄感到生气。随即,他烧了壶开水,继续冲泡。随着滚烫的热水注入杯中,茶叶似游鱼般顺着水势翻动,杯口的热气缭绕,犹如仙境,渐渐地生出醇厚的香。茶在口中回旋,入口有些生涩,但很快口鼻生香,心灵受到慰藉。心中的郁郁不乐减了几分,没等我开口,父亲就意味声长地说:“人生如茶,温水冲沏,平平静静,看不到茶叶的舒展,也激不出茶的香,而沸水冲茶,一次次的冲击,茶叶浮浮沉沉,逼出千滋百味,才有一杯好茶。人生轰轰烈烈,要有一双发现生活的美的眼睛才有滋味。”他还告诉我,强者不会在这些生活的风浪里淹没自己,他们会另辟其路,寻找新的通道,或是热烈地迎着苦难与挫折。
我恍然大悟:茶叶在沸水的浇灌下,在水深火热的挣扎里,才释放出真正的香郁,而正直青春的我,历经“一山放出一山拦”的沉浮历练,寻找事物的不同角度才能让人生更加有意义。茶香四溢,手捧清茶,再饮一口,心也如茶汤般渐渐清澄。
茶事,人生事,一生中未必尽是赏心乐事。起伏翻腾,才能体会人生的原味,这是我通过茶发现的美。